微众信科中止上市，问题不只实控人：主业受困，研发投入不足

出品｜WEMONEY研究室

文｜林小林

在蚂蚁集团上市搁置后，深圳微众信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微众信科）上市曾被业内人士寄予厚望，毕竟蚂蚁集团算其二股东，如果微众信科可以上市，蚂蚁也算是圆梦了。

何曾想，2021年一开年，微众信科遇到了“黑天鹅”。2月2日晚间，上交所披露，微众信科因发行人及其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涉嫌贪污、贿赂、侵占财产、挪用财产或者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的犯罪，或者涉嫌欺诈发行、重大信息披露违法或其他涉及国家安全、公共安全、生态安全、生产安全、公众健康等领域的重大违法行为，被立案调查或者被司法机关立案侦查，尚未结案。根据《审核规则》相关规定，中止其发行上市审核。

微众信科中止上市的消息虽比不上蚂蚁集团那样震撼，但其顶着“国内征信科技第一股”的光环，背后又有蚂蚁集团、微众银行、平安等明星客户的支持，折戟科创板，还是在业内激起涟漪。

政策利空，核心竞争力受质疑

微众信科遇到的这只黑天鹅，虽然暂时影响了上市进程，但相比之下，其主业的不确定性才真正让外界担忧。

微众信科最新招股书显示，主要提供征信科技、风险决策、信用科技一体化等产品和服务。从其收入构成来看，2017年-2019年，公司主营业务收入分别为3223.12万元、6935.35万元和1.54亿元，同比增速分别达到115.17%和122.40%。同期实现归母净利润553.04万元、-311.04万元、4900.66万元。

2020年1-9月未经审计的主营业务收入为1.15亿元，同比增长4.12%，较2019年同期营业收入增速同比出现下降。

招股书显示，微众的主营业务收入主要依靠征信科技服务。报告期各期，公司征信科技服务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比重为97.39%、86.99%、71.10%和64.53%。虽然处于下滑状态，占比仍然过半，而且产品结构单一。

微众信科的前身是2014年成立的微众税银，2015年获得企业征信备案。此前曾有业内人士坦言，微众信科入行早，赶上了“银税互动”的红利，早期对接了大量的税务数据，这些数据比财务数据更加有说服力，因此形成了更有价值的风控模型，授信力度高，积累了一批重点银行客户。

2019年11月，国家税务总局和银保监会联合发布《深化和规范“银税互动”工作的通知》（简称：113号文），强调银税数据直联，叫停税务部门与第三方签订的“银税互动”合作协议。同时，第三方合作机构不得借“银税互动”名义以任何形式向申请贷款企业收取任何费用，不得以任何方式买卖、提供或公开“银税互动”中的涉税信息。113号文的出台对其核心竞争力造成较大冲击，核心竞争力受到了质疑。

微众信科一方面为银行的中间服务商提供企业征信数据，此前的风控模型在短时间内还有用，但很快会迭代，因此在数据价值上会大大减少。另一方面是为有需求的中小微企业出具征信报告，银行等机构再决定是否放款，这一部分服务收入也是主要的收入来源。由于不能直连了，这项服务也会大打折扣。于是在2019年12月，微众信科匆匆改名，并开启了上市辅导。

在第三轮审核问询函中，上交所曾质疑微众信科的核心竞争力是否会因政策改变，微众信科回复称，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在于涉税数据的处理分析能力而非获取涉税数据的能力。从财务数据看，政策的利空已经影响其业务的增速，而且，产品依然单一。

实则，微众信科虽然冠以科技之名，还是和金融沾边，当下国家对金融安全尤为重视，蚂蚁上市搁置或许只是开端。

背后蚂蚁加持，研发投入不足

如果没有蚂蚁，微众信科或许也长不成“大树”。

微众在蚂蚁介入之前，收入并不高。2018年7月，蚂蚁集团通过云鑫创投间接持股25.90%，其下属全资子公司重庆万塘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重庆万塘）次年就成了公司第一大客户。重庆万塘，在2019年给其带来了3000多万的营收，占总体营业收入的20%以上。到了2020年一季度这一比例提升至27%，为872万元。

而重庆万塘这3000多万的收入，实则是蚂蚁集团的贡献。

重庆一般来说是在西南，但西南片区2019年度总共才231.65万的收入，而华南整个片区2020年第一季度才做了835.93万元业绩，因此重庆万塘业绩不属于这两个片区。重庆的地理位置本不属于华东，但只有华东2019年和2020年第一季度的数据可以吻合，唯一能解释的是重庆万塘因为是蚂蚁子公司，蚂蚁在浙江，所以算到华东了。

天眼查显示，重庆万塘的参保人数只有一个，有人质疑，蚂蚁为了让其满足科创板上市条件，而故意“送钱”。

蚂蚁不只是其大客户还是第二大股东。

微众信科至今已历经5轮融资，投资方有IDG资本、博时资本等知名机构，2019年第5轮融资后估值达25亿。在2018年7月，蚂蚁全资子公司云鑫创投以4.3亿元认购微众信科增资注册资本822万元，成为微众信科第二大股东，持股26%。

招股书显示，微众信科拟募资金额2.59亿元，募集资金将主要用于大数据征信平台建设项目与大数据风控实验室建设项目。

截至2019年12月31日，微众信科账面货币资金为4.778亿元，远高于本次募集计划2.59亿元。微众信科2019年财务利息收入达1400万元，占当年公司净利润近30%。

微众信科并不缺钱，其科技属性从研发投入上看并不明显。而且声称募集资金主要用于研发。其中，大数据征信平台建设项目投资1.73亿元，大数据风控实验室投资8612.48万元。

值得关注的是，在大数据征信平台中，办公场所购置 7900万元，装修费用158万元，设备购置及安装调试4274.33万元，研发费用仅3693.6万元；风控实验室投资总额为8612.48 万元，其中实验室场所购置 4600万元，研发费用为 2289.6万元。

同时，其研发费用在企业征信业务资质备案的同类公司中偏低，2017年度、2018年度和2019年度，微众信科扣除股份支付的研发费用率分别为15.33%、12.40%和10.54%，低于平均值；研发费用分别为494.00万元、1135.74万元、1955.28万元。

2020年第一季度，恒生电子研发费用占比近收入的一半，而微众信科仅有17.9%，为573.09万元。

在政策情况不明，商业模式要发生改变的情况下，微众信科急于上市，但问题也更加尖锐。

针对中止上市事件，微众信科发表声明：此事涉及实控人个人行为，实控人平时并不参与公司的经营，目前公司经营一切正常。根据科创板上市审核相关规则，中止审核情形消除后，上交所经审核确认后，恢复对发行人的发行上市审核。

业内人士认为，或许受此事和主营业务影响，微众信科能否上市，蒙上了多层不确定性。